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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欧体育比基尼等不到夏天瑜伽用品
下午5点,他把一批儿童泳衣和泳帽装上发往义乌的车后感慨道,“往年的这个时候正是泳装行业的旺季,如果发货晚了都装不上车,但如今大环境不好,隔两三天才能走一趟车,我们厂也由之前的每周发三次货改成现在的每周五统一发货。”
林虎在辽宁兴城经营着一家生产泳衣泳帽泳镜等泳具的小型工厂,产品主要销往义乌南通盐城等华东地区。和当地大多数以海外订单(外单)为主要市场的泳装厂不同,他的工厂从十年前成立以来就一直专注在国内订单(内单)上。
用林虎的话说,正是多亏了多年来在国内市场打下的基础,他的工厂才能勉强撑过这一段艰难时期。
据他介绍,在国内疫情最为严重的二三月份,内单需求几乎可以说是暴跌了100%,那两个月他的工厂基本上属于停产状态,18名工人也全员放假。直到4月初国内疫情得到控制,这一情形才稍微有所好转。
“复工以来,订单开始零零散散地进来。到目前为止,我们厂的产能已经基本恢复,但销量却只恢复了往年的一半左右。”林虎对「DoNews」解释道,“主要是因为下面的经销商普遍都很谨慎,他们也不愿意拿太多货压在手里。”
晚上6点半,在自家店里忙了一天的王建又匆匆赶到信誉楼百货新乐店的内衣部,为接下来的泳衣专场直播做准备工作。
此前,作为供应商的王建并不会参与到商家的销售环节,但随着疫情导致各大商场的人流量骤减,受困于此的商家们只能选择近来流行的直播带货进行自救,将销售场景由线下转到线上。
“我们现在与河北的各大连锁商场都有合作,他们利用自身的会员基础进行线上销售,而我们正好可以借此去一下库存,也算是一种双赢吧。”
对王建来说,虽然目前泳装的销量有所回升,但因为疫情的不确定性,他也不敢盲目乐观。
“你看,上个月北京一有疫情,河北就立马卖不动了,所以我跟兴城厂家那边也不敢拿太多货,今年大概只拿了去年同期的五分之一。”王建说道。
“往年的这个季节,泳装厂天天加班是常事,我们最忙的时候月入过万都不是问题。”随着工厂的订单大幅减少,王明海的工作也因此受到影响。
“虽然现在也偶尔加加班,但你能明显感觉到今年整个兴城的泳装厂都没往年火爆,不少工厂甚至还有一些闲着的机器,厂里的两班倒也变成了三班倒,我们到手的工资也少了近三分之一。”
尽管如此,王明海对目前的现状似乎还算满意,他表示有的工人如四线、双针等因为接不到活都改行送外卖或者搞直播去了,而他至少还有活儿干,“毕竟我还算有一门手艺”。
泳装行业有一个说法——一年之计在七月,作为中欧体育一年当中需求最为旺盛的月份,每年的盛夏时节就成为了泳装行业的销售旺季。
但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消费者对疫情依然敏感、经销商拿货又十分保守,厂家的销量始终无法回到从前。由此可见,兴城泳装行业错过2020年的销售旺季,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
虽然错过了今年的销售旺季,但林虎的工厂尚且还可以凭借日渐增多的内单需求缓慢恢复中欧体育,但对兴城大部分以外单为主的泳装厂来说,随着海外疫情不确定性的增加,他们的复原之路仍然充满未知。
4月初,国内疫情刚刚好转,国外却在快速蔓延,从这时起,贝贝开始不断收到国外客户要求取消订单或是工期延后的消息。“但好多客户订金都付了,所以厂里在年前就备好了几百万的布料,现在倒好,这批货全砸手里了。”
“刚开始内单需求也还没起来,但国外对防护用品的需求量暴增,所以我们就决定转型做口罩、防护服和护目镜。”
由于上游原材料的价格猛涨、欧美国家对防护用品的要求较高以及各种进出口限制,贝贝的泳装厂在这一转型上并没有成功。
“我们先赶制了一小部分成品做试验,结果从采购到销售整个过程中遇到了太多问题,所以我很快就放弃了,又开始做瑜伽服。”
根据相关数据显示,疫情期间全球瑜伽用品的销售额增长了154%。正是由于这一需求的大幅增加,贝贝年前的囤货才得以消化近半,资金也回流了一部分。
“瑜伽服和泳装的面料相同,生产工艺也类似,所以往这条产品线转对工厂来说相对容易,而且我们在德国和西班牙也有一些之前合作过的客户,他们的泳装订单减少,但瑜伽服健身服的需求却有所上涨,我们可以帮他们做一些代加工。”
尽管工厂向瑜伽服的转型还算成功,但其销量却远远赶不上往年的泳装销量。“只能说是弥补了泳装订单的一部分损失”。随着运动产品的需求回落,泳装销路依然是贝贝面临的主要难题。
由于海外的泳装需求仍不明朗,于是逐渐回暖的内单需求便成了贝贝的下一个目标。但想要抢占这一市场却并不容易,原因在于目前内单市场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首先,内单市场本来就“僧多粥少”。虽然近几个月内单需求有所增长,但还远没有达到往年的同期水平,再加上各大外单厂商前来“抢食”,内单厂商们的处境也更艰难。
林虎表示,自从外单厂商加入以来,“价格战”就成了他们之间争夺市场的主要手段。
“本来我手里就压了好多货,每天要发N条朋友圈搞特价处理,结果他们一来就给个特价中的特价,你说我跟着降还是不降?”说到和外单厂商的价格战,一直笑呵呵的林虎似乎有些急了,“降了我就亏本了,不降的话客户就要被人家抢走了。”
但对外单厂商来说,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主要是我们的客户都在海外,在国内根本没有销售渠道,如果不跟他们拼价格的话,我们的泳装要卖给谁呢?”
谈到“价格战”,贝贝言语间也充满无奈。“我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外单尽快恢复正常,这样内外单就互不打扰了。”
由于疫情反弹,希腊官方宣布从罗马尼亚入境到该国的所有人员必须提供核酸阴性证明,考虑到测试程序的复杂以及高昂的检测费用,Bob一家无奈只能放弃每年的希腊之旅。
根据希腊旅游局的数据显示,截至目前,该国的游客人数仅为去年同期的四分之一。对于这个三面环海的旅游国家来说,它将迎来有史以来最为艰难的一个夏天;而对于8000公里之外的兴城来说,这一情形持续得越久,其打破当前困局的机会就愈发渺茫。
以女士内衣起家的西班牙品牌Oysho近年来将产品线扩充至泳衣和健身服领域,并且有部中欧体育分商品在中国工厂代为生产。该品牌罗马尼亚一家门店的销售人员Alina告诉「DoNews」,在五月中旬解封之前,该店泳衣的线下销售为零;随着国家的全面解封,这一情况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
“本来今年公司发给我们的库存只有往年的一半,但从现在的销售情况来看,也大概只消化了60%左右,相当于实际销量不到去年的三分之一瑜伽用品。”
今年夏天已过大半,第二波疫情又带来不小冲击,Alina对该公司泳装市场的发展并不看好。在她看来,如果疫情持续反弹,再加上经济因素,近两三年内泳衣的销售情况都不会太乐观。
内单竞争日趋激烈,外单恢复遥遥无期,对兴城一千多家泳装厂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致命打击。但其实早在2008年金融危机时,兴城就面临过同样的困境。
彼时,随着全球经济遭受重创,世界各地的泳装订单几乎全部取消,兴城大大小小的厂房也在一夜之间变得安静。最终,帮助其化解上一次危机的,是泳装产业的电商化和品牌化。
在线上销售体系建成以前,兴城以内单为主的厂家需要自己去全国各地“跑市场”,这一传统做法导致当时泳装市场过窄,难以在国内全面铺开。随着兴城泳装产业的全面电商化,这一局面才有所突破。
根据兴城市泳装协会发布的报告显示,截至2018年底,兴城的泳装网店已达4万多家,全国泳装电商销售中的80%在兴城出货,而当地第一家试水电商的“小桃泳衣”也完成了近4亿的年销售额,成功搭上了互联网这辆高速列车的发展。
对外单厂家来说,为海外品牌做代加工终究属于“靠他人赏饭吃”,命运也掌握在对方手里。只有建立自己的品牌,才能形成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摆脱对对方的依赖。也是在此时,“范德安”、“蝶姿”、“波尼士”等兴城本地泳装品牌开始崭露头角,并迅速在国内外市场占有一席之地。
十二年后,金融危机变成了全球疫情,让兴城再一次陷入危机。不过,与此前不同的是,随着电商化和品牌化多年来的加持,如今的兴城有更夯实的产业基础以及更大的底气去面对这次挑战。
从北京出发,一路向北直驱450公里,便来到了辽宁葫芦岛的一个县级城市——兴城。
上世纪八十年代,一件样式简单“泡泡泳衣”让这个原本以重工业为核心的东北小城瞬间变得时尚起来。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兴城也顺利完成了由“东北老工业区”向“中国泳装名城”的完美蜕变。
如今,在这座面积只有2417平方公里的海滨城市里,已经聚集了1200多户泳装生产企业,从业人员超过10万人。仅2018年,兴城泳装的年产量就高达2.2亿件(套),年产值超140亿元,其在全国泳装销售额占比达40%,占全球泳装销售额的25%,相当于全球每卖出4件泳装,就有1件来自兴城。
受疫情影响,兴城在今年遭遇了自金融危机以来的第二次困境——先是国内市场遇冷,导致工人无单可做,被迫长期放假;等到内单需求稍有回暖却又面临海外市场告急,导致外单开始与内单“抢食”。
但直到七月中欧体育底,由于消费者的敏感和经销商的谨慎,泳装行业并没有迎来往年的销售旺季。雪上加霜的是,从海外目前的现状来看瑜伽用品,当前这一情形很有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为了走出这一困境,各大泳装厂家和经销商们也使出浑身解数进行自救,他们或借助直播这一新兴形式为工厂带货,或开发新的产品线来拓宽销路。
但在自救过程中,兴城泳装同行间“产品同质化严重”、“低价恶性竞争”等问题也层出不穷。因此,一场针对泳装厂家和整个行业的重新洗牌以及产业转型将不可避免。
晚上23:43,林虎发送了今天的第22条朋友中欧体育圈,并配上他为自家工厂泳帽代言的照片。